我第一次跟南老师见面的时候,就是一下子有很多事情被南老师镇住了。当时南老师问一个很直接的问题:现在你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啊?
我说:生意还可以!只不过这个时代变化太快,随机应变太累。当时南老师就说:你不知道以不变应万变。我说:怎么才能做到以不变应万变?南老师就说:你要找到那个不变的“一”。后来我就很懵,我说:怎样才能找到呢?南老师说:这个你不懂,以后再说。
所以我第一次见南老师以后,就突然感觉到:虽然没几句对话,但南老师一下子就把我这个心就给抓住了,一下子他就说出了比较核心的一个问题。
后来在2006年南老师正好7月份到太湖来,我也参加了南老师在太湖大学堂第一期的七天禅修课,后来有一次南老师讲课,有一件事情对我触动非常的大,他就讲到“生命”这两个字,他说:什么叫生命呢?我们大部分的人啊,只是生活在“生”这个过程中,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命”。
我听完有什么感觉呢?原来我在毕业以后到创业、到做事情,实际来讲都是围绕生计本身在忙活,并没有找到自己的使命和人生理想的归宿。后来南老师又对这个“命”做一个解释。他说:这个“命”啊,就是一个人啊,找到一个“一”,然后一生能够对它叩拜。把这个命一拆以后,就是一个“一”,是一个人一生中间必须要找的这个东西。
就是从那个时候,突然我发现自己啊,忙忙碌碌地生活,没有自己的人生主体,没有自己的人生主线。一下子把过去十几年自以为很自豪的东西,自以为在商场上、在事业上做出一点成绩啊,一下子好像被自己击垮一样!原来来讲我的人生要重新再找答案,这就是我第一次跟南老师见面,一下子他把我人生的一个疑问整个就给提上来了。
我说:希望能够系统地跟着老师学习。
2006年11月14号南老师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当时办公室也是卧室,他就问我:你为什么要跟我来学?我们这是做中国文化与做生意无关,不是教大家如何去做生意。
我说:我通过学习啊,从老师这个地方能够得大智慧。南老师就说:那你认为什么是智慧呢?我说:我过去啊,也看《孙子兵法》、看谋略学、看《战略论》,看涉及到很多的一些策略、策划、战略等等这些东西。这个东西可能就说一个智慧!南老师说:那叫世智辩聪,那不是大智慧。大智慧跟世智辩聪完全不一样。
然后我就问南老师:一个人怎么才能生起自己的愿力?南老师说:愿力必须要空,你不空,你的愿力生不起来。如果要空,你必须要定下来,你不定你也是不可能有智慧,所以说你只有定下来,你的智慧才能出来,你的智慧出来以后你的愿力才能真正出来。定力、智慧、愿力三个是统一的,没有这个,最后你那个只能叫目标或者一个人,你得个亿万富翁,得个千万富翁仅此而已,那个与真正的愿力都无关。
从那个时候我慢慢开始进入跟南老师慢慢学习!
2006年年底,我就给南老师写一个申请,我说希望能在2007年到老师这个地方闭关一年,后来南老师也就答应了。
我是从2007年2月18号,大年初一,我就是带着铺盖到大学堂的禅堂来住,好好学习和思考,到底我这一生要做一件什么事?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啊,南老师问我:你到底想解决什么困惑?我说:自从创业到现在,做企业至少也懂管理,也懂经营,也懂销售。但是来讲就是没有目标啊!
最后南老师就说一个问题:他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心里没有一个沛公,那你这个项庄舞剑呀就是自说自话。那次我是感触很大,我接着问南老师说:我到您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一个沛公,希望我这项庄舞剑能找到一个目标,能有指向。后来南老师这个地方每天八九个小时打坐,有点基础了。
第二呢就是读南老师的一些书。南老师经常是讲课,就是听,不定期举办的一些讲座。特别是每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因为南老师往往在吃饭的时候表面看是吃饭,实际上每天晚上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通过跟南老师的直接交流,会有很多的开示。
我们公司正好很巧在2007年的时候因为经营上的问题,出现重大的变故:当时我们是一个八九千人的企业,开始慢慢出问题,到2007年年底的时候整个公司,由原来一个盈利很好的公司,突然之间开始出现亏损,甚至现金流已经是断了!
到了2008年,特别是2008年8、9月份以后,整个公司我把最后一批人送走的时候啊,我问老师:我本身也是很努力,自认为人也不笨,也是很想做事情,为什么来讲还会遭受这样一次重大的变故?
最后南老师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做的这件事情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别人,你为别人到底有没有提供价值!如果没有在这个根本上,你人生有一个目标,只是用你的技巧、用你的手段、用你的计谋来做,那最后失败是必然的,成功是偶然的。
我说:南老师,我就是过去风风光光啊,等于现在又回到出发点。他就给我打一个比喻:他说你在北冰洋如果踩在一个冰块上、浮冰上,慢慢往赤道漂,当你漂到赤道的时候是什么结果?
我说:漂到赤道的时候冰就化了。
他说:冰化了以后,然后呢?
我说:我就要掉下去呀。
他说:你现在无非是在人生的发展过程中你踩了不同的冰块而已,这些冰早晚都会化掉的,你也会掉到水里去的。有人可能机会长一点,最后来讲拉开了这个时间,有的人这个机会本身短一点,可能掉下去的时间短一点。
甚至南老师说了一句话:你来做机会主义的资格都不够啊,古代很多英雄至少在把握一些大机会,你们无非是把握一些小机会,说倒掉很是自然的。佛法里面讲:缘起性空,性空缘起,所以一切都是缘起缘灭,当缘灭了以后,你当然就没有了。
那我又问南老师: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最后才不是一个机会主义啊。
南老师说了一句话:那你就是性空缘起啊!如果你要找到,你要找的一个东西,那最后来讲所有的缘可能都是善缘,如果你不找到这样一个东西,所有的缘都是恶缘!
在2008年年底的时候啊,有一次我在美国做反思。南老师让他秘书马宏达就跟我说,不要用逻辑、用推理、用分析这些东西都没有用,可以念念准提咒,然后打坐然后反观,就是用这个办法。
用这个办法以后,有一次我在美国那个地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一样,然后慢慢才知道:原来做的很多东西啊实际上都无非是暂时性地把握机会,也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也没有宗旨,也没有纲领,现在回想起来,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当时虽然说有一个具体的目标:啊!我要做一个大企业,但这个目标本身是假的。什么叫一个大企业?我读《乔布斯传》,他说:人生你总是要找一件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没找到,你继续去找!这句话再跟南老师这样的话慢慢指引我往前找,我感觉什么呢?
当一个人人生的灵魂、目标没有真正解决的时候,其它做所有东西都是得过且过而已,所以2008年我又继续花一些时间,继续在南老师这个地方慢慢来学习,还是在找这么一个过程。
中间我也给南老师写了几次报告,我自以为找到了。但是往往南老师就问我一个问题“你信不信” ?他说什么叫“信不信”呢?你能不能舍得一切就为你现在要做的这个事!我说:我现在还做不到!就在这个中间过程,2007年我刚到南老师那里闭关的时候,他就说了两句话:你一个要找到一个什么东西,“难易不改其志,成败不易其衷”的那个东西。我就在想:我去做教育啊、去做房地产啊、继续做药啊,还是做别的东西啊。还是东一个西一个,最后来讲就是一个始终啊!
最后南老师说:你信不信、你能不能难易不改其志,成败不易其衷,这个是不是你要的?最后我一想,这不是我要的。他给我讲庄子一句话,当时也是如雷贯耳:彼是莫得其偶。你找的这个东西啊,它是个“一”,他不是两个,就是说又做东又做西那都不是莫得其偶。偶是偶数,就是佛经说不二法门,这个不二,一旦你有个“二”的话呢,你还不是那个“一”,所以必须是莫得其偶。当你两个之间做选择的时候,说明还是有个“偶”嘛!“是为道枢”,就是这个“道”是道理的“道”,枢是枢纽的“枢”,“枢”谓什么呢?“得其环中以应无穷”。说这个环中间的原点,你只有得了一个原点了,然后你才能“以应无穷”,周围无穷无尽的东西你才能去适应它,才能去应付它,所以说“得其环中以应无穷”。你的环中是什么?一直到09年南老师还在问我这样一句话。你的环中、你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有一天我突然参明白了一件事,我说我过去看病。因为我们当时卖那个药的时候是做OTC的,我们全国做了很多的诊所。我说我过去看病的时候啊,是为了卖药不得不看病,是因为把这个药卖出去我不得不看这个病。虽然说客观上我为了病人,但是我的目的是从我自己的出发点,为了卖药啊!
我突然我发现了什么呢?为了看病,最后不得不卖药才是对的!就本身来讲这个药是属于救人的,那么我的出发点应该是救人的,如果我的出发点是为了卖药那我就不是为了救人。也就是说为了救人就是那个环中的原点,我突然一想:原来我过去不得不卖药,看病为卖药。现在呢,我说我要走另外一条路,也就是说:看病不得不卖药,也就是卖药是第二位的,而看病让别人好是第一位的。
我第一次从心里头我知道了什么叫客户价值。也就是十几年前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客户价值一直挂在嘴边的,我也研究客户的需求,也研究客户的心理,也研究客户的等等一切,但是来讲那都是理性的或者本身那个出发点都是为了我自己的东西卖掉而研究客户。真正来讲没有从客户出发来进行去研究客户,也就是到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理解什么叫客户价值。
当那一层我剥掉以后啊,一下子我知道我过去错在什么地方,也一下子我知道我未来该怎么做了,所以从2009年的时候,我就开始慢慢地重新又开始做药,用两三年的时间又做成一个规模比原来还大的一个公司。等于从一个低谷为零又做出这么一个非常好的公司。这次我们做一个处方药,确实在各个方面能够给客户带来很大一些治疗上的价值,这样的话呢?完全能理解南老师说的那两句话:失道寡助,得道多助,你真正做一件整个来讲有价值的事,实际上来讲这件事一定会有很多人去帮你,一切都会很顺。
有一次我就跟南老师说,我说哎呀老师啊,我说我理解现在什么叫势如破竹。就是这个竹子当你开第一节的时候,我就知道第九节开始裂缝了,甚至第十节也开始裂缝了。为什么呢?因为我顺着这个竹子的纹路在走,如果我不顺着这个竹子的纹路走,我永远不能破这个竹啊!同样这个天下大道,一旦你顺着这个道往前走,一旦你能做到道法自然,而不是做扭曲,整个这个结果,你不用预测它一定会得来的!
04
当我突然明白这一点,我才有资格说,现在可以跟南老师学点东西了!
后来南老师跟我说:《易经》里有句话:“举而措之天下之民是谓事业”,你现在未必真正做到“举而措之天下之民是谓事业”,但是你已经开始往这个道路上走了。
在这个道路上我还是在摸索《大学》的核心是什么?格物致知!你有没有“格物”,格物就是把你心中的杂念没格去的时候,天下的道不会显露啊!你不“格物”怎么能做到“致知”呢?“知不至”怎么能“意诚”呢?你不“意诚”还没有坚信的东西呀!
我从第一次南老师跟我见面谈“以不变应万变”,让我找到这个不变的,一直到这个时候,还在给我往前做这个课程,做这个主题,让我再寻找。我就再想,还要再去“格物”,最后南老师说:你还不足打出山门呀,就是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还不足以打出山门呀!所以2009年、2010年我继续还在南老师这个地方去打坐、听课有时处理公司一些业务,还是再不断地去找,也就是到底未来我做一件什么事?可以让我痴心不改,可以让我往前去寻找。
有一次我跟南老师说:哎呀!了心太难了!他说:当然了心太难了!什么是志向啊?就是一个“战士”底下的“心”啊,如果你一个战士没有“心”,那你实际上是没有“志”啊!所以还得不断地去解决这个问题。当时我一方面处理公司业务,另一方面我还不断地去思考。
有一次南老师在吃饭的时候,他说:计利当求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你计利计不了天下利,当然你求名也求不了万世名!你们现在只是在功名里来回翻转,实际上都是不得要领的。所以后来来讲就是在想:计利当计天下利,那么“计利当计天下利”,天下什么利,我们能做到什么利呢?
正好有一段我又翻开了哈佛有个教授叫普拉哈拉德,他写过一本很著名的管理学的书。一篇文章提出一个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后来写一本书叫《竞争大未来》。
在《竞争大未来》他有这么一段话:什么叫洞察力?洞察力不是一个人对客观规律的把握,不是对外在形势走向的判断,洞察力就是你对客户本身的关爱程度。
我突然发现这个什么呢?也就是说研究经济规律、研究市场规律、研究客户需求,所有等等这些东西都是雕虫小技了,而本身来讲就是因为我们对客户关切不到位,所以说总是练这个洞察力、练判断力,实际上是一种南辕北辙啊!
反过来这句话突然把《大学》那句话读懂了。说这个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说:“知止后定”,原来来讲我们根本就没有“止于至善”的境界,所以我自己老是在手段、在技巧、在策略、在谋略,在这些方面来找!我哗啦一下,我自己啊,很懊悔!懊悔什么呢?我光是被南老师本身的那种智慧、机智、聪明、知识渊博所折服,我突然发现我这些年啊,在南老师本身的慈悲心怀上我关注的太少了。
当我一旦来讲这个心态啊,从向老师这个地方去学习知识、学智慧、学方法一转向向老师去学为人的时候啊,哗啦一下子原来我只是在学南老师身上这些皮毛,当然对老师来讲他博大精深。
我只是这样说:老师最根本的东西,就是他那种愿力没有学,就是说他整个言传身教啊,整个为人师表,他身上投射出这种对人、对社会这种关切,这种无缘大悲没有学!这恰恰来讲,就是说我学了形,根本不知道南老师更深层次的东西来自于什么!所以从2010年10月份我才真正地进门,我才真正知道要从南老师身上开始学啥?学愿力!
当我回想这几年来,我跟南老师学习的过程中间,真正南老师身上的磁场到底是什么?原来是圣人这种魅力,关心天下的这种情怀,他的慈悲心啊。
包括他对每个人这样的一个关照、包括他对社会的这种关照,实际上才知道他的这种动力是来自于什么?是来自于他无穷无尽这种愿力,来自于这种普度天下的愿力和情怀。当这一点突然知道的时候,我才有资格说:我现在可以跟南老师学点东西了!(本文节选自《千江有水千江月》视频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