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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禅观---陈行夫
---怀师-我们的南老师

老师七十大寿,按理说,我是怎么样也应该写些纪念性文章的。前些曰子,唐社长自洛杉矶来电话,告诉我这樘子事;当天中午,又收到他洋洋万多言的"随缘随笔",拜读之下,暗自思量,我应该怎样落笔呢?再想想,唉!来美历年多,疏懒成习,写文章,谈何容易,还是免了吧!

 

八月十一,收到刘老师的索稿信件说:"上次六十大寿时拟出纪念专集未果,今年要及早,我猜老师心中喜欢看的是心得报告,绝对不是应酬或歌功颂德的文字……行夫兄对白骨观很有成就……这本书将来也要流通,使天下人都可以从弟子学生们的谈话中,窥见老师伟大的敎化…… ",如此这般,我似乎是非写不可了。

 

说实在的,即是"白骨",还谈什么成就?可是这话又说回来啦!我们学佛,志在"了生死 ";"证涅槃";"离苦得乐",修习"白骨观",正是"离苦"的根本善巧方便下手处。

 

修"白骨观",老师在历次开示中,或多或少都曾提起过;但是,真正传授大家专修"白骨观"的,应该是在戊午年夏历新正的那次禅修了,地点是在台北市辛亥路国际青年活动中心,以下只是个人在那次专修白骨观的心得,以供有志于此道者参考,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成就。

 

跏趺坐,这是一般习静的共法,双盘也好,单盘也好,对我们并不陌生。跏趺坐之后,就开始“观想”--白骨。在观想之前,我们应该做些准备功夫,那就是对人体骨架有所了解---常看白骨图片或骨架模型,我是得职务所赐,看了很多很多死尸;先是在战场上,后来在医院里。总之,能闭上双眼就想象出非常清楚的骷髅架子方始合适。

 

于是在上座之后,想象出你的左脚大趾开始溃烂,渐渐的往上蔓延,至踝、至足、胫、股、手、臂、肱、尻、脊、肩、颐、面、顶,直至全身。在这里要特别强调的,起先你可能一无所“想”,更无所“观”,但你必须要有耐心、恒心和信心,须知初步的“观”就是“想”。当你趺坐之后,静念定虑,想象你自己的脚趾溃烂,应该不至于太难吧!据说也有少许同道们,他们花了很多时间,还始终没有“想”出来的,那我想也许是静念定虑或趺坐方式有问题,不然,那只能归咎于宿业因缘和契机了。

 

“想”出来了整体白骨之后,功夫精进,你会慢慢在“心眼”里呈现白骨,由模模糊糊以至于清清楚楚,玲珑剔透,渐渐的功夫纯熟,只要略微起观,全体白骨就会现前,功夫到了这个地步,你“所”“能”“观”到的,无论在公车上、马路边、无非是白骨,犹如电影《湘西赶尸记》一样,不过你所观的是白骨骷髅,而不是僵尸。

 

“白骨流光”。功夫到了这里,就很快可以“观”到“白骨流光”。所谓“白骨流光”就是在“观”到整体的白骨之后,渐渐的开始流出无限的光芒--正如笔者于几十年前,曾在东岳泰山玉皇顶的日观峰上,看东海日出一般。最先看到海天的那一边,一片黄金色彤云,慢慢的,渐增渐大,而后大日轮冉冉上升,在起先,还可以看到象蛋黄似的大太阳,渐渐的,越来越大,越大越强,以至于一片金光,而日轮反而看不到了;“白骨流光”亦复如是。在起初流光的时候尚可以“观”见到非常清晰的“白骨”,渐渐的光度越大越强,越强越大,到后来,白骨化流于光明中,以至无相无住,到那时真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再怎么说都是多余的了。

 

以上所述,只是略说个人静修白骨观的过程,自然谈不上什么成就,但是,在这修观的过程中,由于生理心理的各种奇妙变化,明师指导是非常重要的。笔者于起观中,每每因心行闭塞,难解难分的当儿,老师会契机的颂一首诗、一句偈,甚或一声香板,那真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受用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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